尉时

陳言務去又何用閒人提醒。

原创 盲

0117
写我的爱情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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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你还在守身如玉咯。”

靳子齐四仰八叉地躺在旁边,嫌风太冷非要抱住我大腿,口水正准备蹭过来被我一脚蹬开,但也没蹬太远。这家伙是见风必病的娇弱型,义不容辞上天台陪着作死,怎么想都是我理亏。虽然根本没叫他来。

“注意你的用词。还有,这边枕麻了,挪挪位置。”

我仰头又灌了瓶啤酒,在冷风瑟瑟里装深沉,幻想自己就是北方那一匹孤独的狼。别人都说寒冷使人清醒,不外乎跟我一样在装逼。

“…你前两天又跟他见面了。”

怀里的小绵羊,哦不,靳子齐,做梦般闷在我裤缝里飘出来这句话。我心不在焉嗯了一声,感觉他抱的更紧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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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子齐跟我是损友。他大少爷高中被扔进寄宿学校说是学会独立生活,我就是那个倒霉蛋舍友。

说实话大少爷长得挺符合我的审美,混血,金发高鼻梁鸢色眼,冲着这张脸心甘情愿被骗当了他三年的保姆,所谓独立生活的计划彻底黄了。
填志愿那天他妈来见我,又是个金发大美人,一下子把我迷的晕晕乎乎,不知道怎么又接受了“既然子齐没能学会独立,大学还是要麻烦你了啊”这种奇怪的设定。糊里糊涂又当了他四年保姆,毕业之后还卖身给他家公司打工。

听起来是不是挺像童养媳。

但生活总是没那么简单。

说这么多不外乎就想告诉你我是个颜控,半直不弯的那种,年轻时候不懂事,看见美人就挪不动腿。

顺便一说,跟大少爷同居这么久不来电也不太可能,但是有一天我俩终于准备实战一炮却因为攻受问题僵持了大半宿,第二天早晨都没起得来床,打架打的。
作为一个资深颜控,大少爷奶白的皮肤被我揍破相自然是心疼极了,所以以后只要我们一想那啥的时候,都先去玩消灭星星定胜负,一玩就是一晚上,明天又别想起了。

所以很久以后有人讽刺沈主管是靠爬床傍上大腿的时候,我就把对战记录给他们看,他们眼神瞬间从不屑变成惊恐。
科科,凡人,被朕的分数吓尿了吧。

别人怀疑我跟靳子齐有一腿也不是没缘由。
年轻的时候我俩在圈子里浑名远扬,男女不忌,花样也多,换着玩儿一起玩都有,新鲜感不长。我俩都是纯一,口味正好相似,区别在于我比大少爷长情一点,平均能撑一个月。


等以后我栽进坑里把这情况给某个人当笑话讲的时候,他捧着我的脸吻我的眼睛,哑着声儿骂我半斤八两。

现在想想,真是荒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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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少爷抱着我的腿睡着了,我给披了件衣裳到底没舍得他走。偷偷从怀里摸根万宝路点上,没抽,就闻着味道。

我答应他戒了烟,却没戒掉想念。


事隔很多年靳子齐问我,沈谦,是不是那天随便来个坐在吧台边上点了杯wild bourbon不喝,只专注抽烟的男人,你都会跟他走。

我当时喝高了,意识却清醒的很。这种如果从不敢设想。就飞一般敏锐地避开了问题。
骂他,你傻逼啊,当然看脸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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邢少成为我男朋友这事儿在圈子里轰动了好一阵子。

靳子齐把我拉到一边偷偷问沈谦你怎么回事啊转性了吗,说好做彼此的纯一,天天晚上打星星呢。我扬拳头作势要揍他,结果被邢少半路截住,挺黏人地抱住我,下巴搁肩膀上大放低音炮:咋,不服哥啊。


我发誓大少爷一只眼写着“天啦噜世界幻灭了”,另一边完全是“卧槽烧死恩爱狗”,当场吓懵。

我被拖进危险深渊仍然毫不知情,平日里浪性全无,说要跟他一辈子。
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没事不要乱立flag。一辈子那么长,何况也没说谁的一辈子。
他就在你这里停靠了一会儿,还真当他不走了吗。

那段时间话题圈无非是沈S居然受了,以及邢少居然弯了,炒得火热。
没错,他不是圈子里的人。


否则我后来也没那么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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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见钟情这种事通常没什么爆点。跟靳子齐描述的也差不了多少,那个单点威士忌的男人笼罩在吧台略暗的灯光下,衬衫袖口挽着我喜欢的褶。


其实圈里人对直男还是很敏锐的,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鬼迷了心窍说你们看好我肯定能把他约出来,壮壮胆儿就去。后续结果自然马到渠成,大少爷赌输了我好大一笔钱。

我输了整个未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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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少爷这个人很仗义,他坚持认为我执着邢少不过就是因为受了那么几个晚上的炮,硬是把失恋后闷家里疗伤了一个月的我拖出来约。

挺帅气的小哥,笑起来脸上有光,放以前我肯定一口咬住不放过,现在散了邢少身上那股烟味总觉得有什么是空的。当天晚上没做成,我对受位有洁癖,他要进来的时候差点被我发了疯揍成重伤。大少爷听声儿急忙赶过来,就看到被打的快没气儿的小哥,还在厕所找到吐得昏天黑地的我,急着播120。

我说你要么送我去监狱待着要么把我关进精神病院吧。少爷说为啥啊你怎么了。
我把上衣脱了给他看,他特响亮骂了句我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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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子齐把我接回他家看着,字面意义上的同居,要不也没全文开头那他陪我天台喝酒那事儿了。心理医生是极好的,看我恢复的不错少爷非常开心销了我的假期,我觉得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,这人实际上精明的很。

忘记说,他家卖香水,我是研发部主管,很忙的。


日子还是一天天数着过。
想他的时候,就关了窗一包包的抽烟,味道缭绕在四周,幻想他还在吻我,他的手指他的声音还在脑子里荡。大少爷有一天看到了现场版,还以为家里着了火,吓得差点把我送去戒毒所。
去年医生强制禁了烟,靳子齐寸步不离监督,现在也就只允许在天台上闻味道过过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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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今天上天台喝酒是大少爷先提的。

他说,沈谦,邢少订婚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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吹了一晚上风第二天病倒是很正常的借口,大家心照不宣。
我说,就不去了,让靳子齐帮忙带份礼物给邢少,聊表心意。

自己设计的香水,全世界仅两瓶。其中一瓶在我床头放着。
这是失恋之后那个月清醒的时候干的好事。

香气不淡不浓,混了些特有的烤烟味,就像我初见他时袖口那一折褶子,美好的不可方物,多一分少一分都是罪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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订婚那天晚上邢少给我打电话。背景有些嘈杂,许是刚刚应酬完宾客躲到后院里,我记得他总喜欢这时候偷懒。

低沉声音从听筒那边似乎混着香气传过来,跟以前他搁着我肩膀说话一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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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挺好闻的,取名字了吗。”

“嗯。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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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见过你以后,再也看不到光。」

——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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